外头街上,“肖城轩,要不要报警!喊警察叔叔来把他们都抓了!”黄芷涵拿出手机想报警,她一想到偷自己车的小贼就特别来气!
“别,芷涵,千万别,我先试试看我的办法行得通不,报警是个下下策。”肖城轩连忙伸手制止她,报警?开什么国际大玩笑!蹚这种浑水,最忌讳的就是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解决,牵扯司法机关,不要命了啊!
“为何不报?报警不省去很多事吗?”
“哎呦喂!子天、芷涵,你们都好好想想,现在我们也没证据证明这车就是芷涵的啊!”
“怎么没证据,我家有购车凭据,到时候警察叔叔来了,我可以喊家里人送来和他们当面对峙。”黄芷涵打断他的话。
“要是他们换了锁芯怎么办?”肖城轩一句话给她整傻了,“要是他们换了锁芯,你拿发票来有什么用?你钥匙打不开,现在电动车又未全面实行上牌制,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车?”
“那我可以把视频放出来和他们对峙啊!”
肖城轩摇头,“第一,偷车的不在。第二,世界上和你车一模一样的车肯定不止一辆,他们若是咬死这车是他们收来的,再随便拿出张凭据证明,到时候不但警察尴尬,我们也会暴露,这事可就真黄了。”
黄芷涵还想开口反驳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“肖兄,你不是说你认识偷车的那个小子吗?”
“那有,我说的明明是好像好吧!上次我来这修车,帮这店老板打下手的一个男孩和视频里的好像,不过既然现在车都已经在这里,那偷车的肯定就是上次修车的那个男孩,但是今天这两个小孩我没见过,待会我套套话,看能不能问出那个男孩在那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快一点了。”黄芷涵脸色有些衰。
“芷涵,委屈委屈,等店老板来就好了。”
“对了,你带车钥匙没?”
“带了,早上拿着钥匙开开心心去开车,结果发现车没了。”她把钥匙抛给肖城轩,后者苦笑着接过,他随手带上个蓝牙耳机听听歌,现在要做的便是等两人再等一人。
……
“伟子,这尼玛什么情况?你搞的?”他看着这车愣上好一会才是问瘦男孩。
“尼玛我怎么知道?你个哈宝,昨晚我都和你睡一坨,你说我搞的?”瘦男孩脾气看着很不好。
“也是,刚刚泊哥怎么说?”
“泊哥说一切照常,要是他们要买的话就拖到他回来。”
“你说该不会是三哥干的吧?”
“我说华子你是不清白了吧!三哥和泊哥吵成那样,他怎么可能还会帮泊哥来做事,再说就算他要回泊哥也不会要他了。”
“行吧!先把这车推出去给他们试试吧!”
“草了!把车这样停,也是个智障。”伟子飙着一嘴脏话,两人搞得死才是把车弄出来,缓上两大口气后伟子把车往外推,华子留下关灯关门,当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,房间中便没有了任何声音。
无尽的黑暗中,突然响起了一阵间断的咯吱声,外头的天是个艳阳天,太阳发射出的光芒来到这房间的窗子时已而变得很微弱,昏暗的房间里,依稀还是可以辨别出有一个很小的身影从柜子里缓缓爬出。
……
“钥匙?”肖城轩坐在小绵羊上伸手问华子,华子的脸色难看得像憋了屎一般,后头的伟子拿出把钥匙帮他解围,启动发车肖城轩一下就消失在道路尽头,一阵后他才回来,期间他拔万用钥匙试了黄芷涵给他的钥匙,可以完美套上,说明锁芯没换,车是对的,车是偷的,这就OK。
肖城轩踏下支撑架,将钥匙抛回给华子,“车不错,话说你们老板到底还要多久?”“兄弟,快了快了,你再等等。”华子抹去鼻间鼻涕,后将之随意抹在衣服上。“你们多大了啊!”黄芷涵突然发声一问,她实在忍不住,这么大的小孩不应该还在上初中吗?
被问到的两人显然是被问到,面对女生,伟子神色缓和不少,“我十四,他十二。”“你们为什么没去读书?”“读书?这辈子都不可能的,哈哈。”华子笑谢子天,“伟子,现在送你去读书,你去不?”伟子连忙摇头,两人的笑声很不屑。
“那你们天天呆这,爸妈不管吗?”黄芷涵再次天真问两人,“我爸送我来的。”“我妈送我来的。”哈哈哈!两人再次笑起来,玩笑还是事实或许只有他们知道。“咦?毛毛子,你们店里还有个男孩呢?”“他走了。”华子淡淡道,平时很少有人和他们聊天,此时聊上几句活络气氛后,两个男孩的戒备心算是放下一半。
“你俩冷吗?”黄芷涵再次出声,她的注意力从车转移到了人,伟子哈气搓手,“还行。”“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啊!”华子整整衣服,又拿出根烟点燃抽上,“卖得多赚得就多。”他的语气有一瞬的大人口吻。
远处来了辆白皮卡,打弯后停在几人面前,两人二话没说就围上去,驾驶位上走下个一米七几的黄毛,谢子天听见他们喊他一声泊哥。黄毛朝车尾挥了挥手,两人领会意思打开后备箱去卸东西,他自己则朝几人走来,经典的发烟,不过他发的是包蓝芙,谢子天依旧婉拒,他略过了黄芷涵,“聊聊?”肖城轩吐出口烟,“去里头聊,外头冷了。”两人去到里头,四人留在外头。
“你出得好多?”黄毛话说得白。他也不知道这车怎么来的,不过既然有人要,还能赚比小钱,何乐而不为?
肖城轩笑笑,“兄弟,现在不是钱的问题,看看。”他把手机递过,上面播着视频。
黄毛接过视频声停后脸色微变,“你是龙哥什么人?”肖城轩依旧笑笑,“你说个数,毕竟干这行的多少都有涉及,我也不让你亏,权当花钱买个教训。”
黄毛沉默几分钟后比了个三,他认出视频里的人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件不小的事,他本想开口却被后头一个声音抢了先,“泊哥,三百少了。”一个男孩摇着头从里头房间走出,“你搞的?”男孩没有回答他,“兄弟,这车各方面都没啥大问题,电瓶可以给你测,绝对保证全原装,保底价一千三。”男孩笑着看着他,黄毛却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一旁,“李三金,你什么意思!”被称作李三金的男孩依旧微笑,“泊哥,我想回来,这车算是我的入伙费。”黄毛咧嘴抽笑几声,他的表情显然很气愤,“滚!”他松开手,推了他一把,男孩愣住。
“兄弟,见笑了,外头车你直接拿走,权当我钟泊跟你交个朋友。”
“泊哥!”男孩直接跪倒在地,“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!”他哭出声来,肖城轩一下就没有了走的念头。
“滚!你他娘走投无路和老子有什么关系?”钟泊一脚甩开抱住他腿的李三金。
“泊哥!只有你能救我了啊!”
“我救你条卵,你要老子十万,老子拿命给你拿?”
“泊哥!救救我,我求求你了,我还小我怕!”钟泊一脚狠狠将他踢开,“谁他吗救你?你自己都不救自己,还想指望谁救你?”
“泊哥,求你了,你不救我我后半生就毁了啊!”男孩开始磕头,黄毛沉默。
李三金是个黑户,今年十七,他身高正好一七零,没爹没娘的一次机缘巧合下跟了他。他今年十九,他身高正好一八零。两人刚开始靠卖黑车起家,自己偷自己卖,赚下第一桶金后开始洗手走正规路子,不偷只收,收也是偶尔且都是二千以下的货。今年子店里销路不好,李三金这小子在职高有个女朋友,钟泊只知道是个烧钱货,动不动消费就是上万。
刚开始他不知道李三金走起老路,在外头耍朋友多嘴很杂,有个同行告诉他李三金整给他的白货、黑货成色都不错,当时钟泊没听明白,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度正在猛烈发酵,他只当是那人的酒后玩笑话,毕竟喝上几瓶白的,换他自己也会说糊话。
直到前不久一天的凌晨,李三金浑身湿透地来找他,他说他偷车出了事,要他给他十万保命,他以为他在和他开玩笑,在外混都讲究规矩,KY也不例外,KY的规矩是入伙了就得洗手不再干任何黑事,否则自己滚,新人老人都是。
钟泊意识到他没和他开玩笑,两人狠狠吵了一架,李三金死活不肯告诉他缘由,钟泊只能想到他是不是偷到了某些狠人手上让人给威胁了,可他就是闭口不说,钟泊不是个傻子,他不说他当然不会给他钱,李三金走了。第二天钟泊看到个新闻,上面说有个老头死了,是被个偷车的小孩给捅死的。
“你杀人了。”钟泊话很淡却透着寒。
李三金瞬间愣住,然后抱头失声痛哭,“泊哥,我…我没有,我没杀他,他抓我不让我走,我…我急了,我…是他逼我的。”男孩不断发出哽咽。
钟泊笑得吓人,“去自首三子,你没满十八,不至于判个死刑。”“兄弟,该走了,你看得够多了。”肖城轩此时也是失了来时的风范,显然杀人永远是个震惊人的举动。李三金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,两人朝外走去,男孩自嘲笑了笑,右手从上衣口袋拿出把匕首。
卷帘门落得意外,提前来了肯定要动点手脚,两人的视野骤然充上一片黑,李三金的一脚来得突然,钟泊狠狠摔倒在地,他掐上他的脖子,将刀比在了他的脖间。突发的举动着实吓到了肖城轩,幸好他足够冷静,刺眼的灯光驱散不了李三金眼里的疯狂,“钟泊!老子他吗跟了你五年,五年!这五年我为KY尽心尽力,就十万,劳共十万你都不给我吗?”
“你他娘的说得容易,十万!十万要卖多少台车出去你心里没点逼数?”
“兄弟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。”刀往前移了一丝。
“这他吗都是你自找的,你自己要去干,到头来怪我身上?问我要钱?凭什么?就凭你跟了我五年?”
“钟泊!你当真就这么绝情?”两人目光对着,谁也不让谁。“听哥的,去自首,坐几年就出来了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啊!我进去了这一辈子就毁了,再说我进去了,她怎么办?”
“那你现在能怎么办?三子,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想赚钱,不想再过以前的苦命日子,可我现在发现我算是错了。”
“泊哥,我真求你,五万,你给我五万也行啊!”
“拿五万你要干嘛?跑路?还是赔给人家亲属?都不可能吧!她就是条火车,也就你他吗和个傻子一样舔着她。”
“你他吗说什么!”李三金重重给了他一拳,喷出的鼻血裹上了他的眼球,“我说,我说她是辆火车!视频你看过,职高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,低价放车搞钱,偷车偷卖搞钱,她现在和别人卿卿我我,你呢!你他吗流落街头、四处逃窜,狗都没你这么惨!”
“闭嘴,给老子闭嘴!”李三金的拳开始没有分寸,肖城轩已经被他恶狠狠盯过几次,钟泊初一就退学去到外面混了,打人占少被打占多,数拳下他也不过嘴角流出点血,还是牙龈出血。
像是累了,又像是打够了,更像是认命了,“李三金,你跟我说兄弟?现在我问你,兄弟重要还是她重要?”男孩呆滞无声,“老子口袋里有张卡,密码是KY成立的日子,十万不多不少,老子以后没你这个兄弟。”钟泊说完后缓闭上眼,李三金伸手摸出卡刚起身,卷帘门就猛地一下被整个提起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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